究北美洲几乎任何地方的一份交通图,人们都会注意到次级道路(本地道路)那古怪的非几何类型,从而合理地推断出这些城镇的区位和连接是较为偶然的情况,事先没有进行任何计划或者设计。实际上,这些道路确实只是经过扩展的小路和羊肠小道,而这些羊肠小道起初恰是动物寻找盐而留下的踪迹。
动物寻找卤水泉以获得它们所需要的盐,有咸味的水、岩盐以及任何能够获得的自然盐都是动物寻找并舔食的对象。这些舔食的对象,遍布大陆,往往在荒芜平坦地区那浅棕色或者浅灰色的土壤中。一些深深的洞,几乎可以算得上洞穴了,这是动物不断舔食形成的。在舔食之处的尽头,因为有充足的盐,所以成为定居的适宜之地。村庄往往就建立在这些舔食之处。伊利湖附近的一个舔食之处,有一条宽阔的道路,是由北美洲的水牛开发出来的,在这里形成的一座城镇被称为布法罗。
当欧洲人到达这里时,他们在北美洲的村庄里发现了大量的制盐工场。1541年,西班牙探险家埃尔南多·德索托在沿着密西西比河旅行时指出:“盐的生产是沿着河流进行的,水向下流去时,把它留在了沙子上。由于他们无法在不掺杂大量沙子的情况下收集盐,于是这些沙子就被装进特制的篮子里,这种篮子口大底小。它们被悬挂在帐篷的横梁上,水被渗出,下面放着容器来接,然后容器被放在火上蒸煮,从而生产出盐。”
不从事农耕活动的猎人也不制盐,但有一个例外是白令海峡的爱斯基摩人,他们捕猎驯鹿、山区野羊、狗熊、海豹、海象和其他野生动物,然后把这些动物肉放在海水中煮以便获得一点咸味。许多种族群体,比如说佩诺部斯科特人、梅诺米尼人和齐珀瓦族(Chippewa),在欧洲人到达之前都从来没有使用过盐。在休伦县的耶稣会传教士们抱怨当地没有食盐,不过有一个传教士指出休伦人比法国人更有眼力,因为他们戒绝酒、盐和“其他能够使眼液枯竭并且损害音质的东西”。
据说普吉特桑德印第安人(Puget Sound Indians)的日常饮食主要是三文鱼,他们从来不吃盐。美国康涅狄格州的莫希干人吃大量的龙虾、蛤、美洲西鲱、七鳃鳗,还有玉米,但是根据科顿·马瑟的说法,“他们从来没有拥有过一粒盐,一直到我们把盐赐予他们”。
但是特拉华人在他们的玉米饭中放盐。霍皮人用盐煮食扁豆和南瓜,并且把辣椒和野洋葱放在盐水中来煮食长耳大野兔。祖尼人在咸酱中食用煮熟的咸馅面食,并且制作kushewe,这是一种有酸橙和(牛羊腰部的)板油的咸面包。当祖尼人外出旅行时,他们总是会携带一坛子或一陶罐的盐和一种保留西南部古典风味的调味品红辣椒。
在他们年历的第7个月,阿兹台克人(Aztecs)观察了为Vixtociatl举行的仪式,她被自己的兄弟们(雨水诸神)驱逐到盐水之中,这样她便成为盐的发现者和制盐的发明者。16世纪西班牙行乞修道士伯纳第诺·德·萨哈冈描述了她的外表:金耳朵、黄色的衣裳、光辉灿烂的绿色翅膀和网眼布裙。她携带的盾牌上装饰着老鹰、鹦鹉和大咬鹃羽毛,她用一根手杖打着拍子,手杖的顶部是用香纸花装饰的。被挑选出来代表Vixtociatl的姑娘与那些已经制造过盐的妇女一起跳十天舞。最终,在节日的当天,要杀掉两名奴隶,然后这位姑娘也要牺牲。
许多土著北美洲文化都有盐之神祗,这些神祗几乎总是女性。对于纳瓦霍人来说,它是一位上了年岁的妇女。在美国西南和墨西哥的农业人口中,收集盐的远征往往是从盛大的仪式开始的。在霍皮人中间,这种仪式还包括与一位指代“盐之女人”的妇女进行交媾。在许多西南部的部落群体中,盐的收集是由宗教领袖组织的。参与者通常必须对盐之收集者进行礼拜。一般,只有享有特权的氏族部落中的成员,比如说拉古纳鹦鹉部落,才能进行收集盐的远征。在大多数文化中,只有男人才被允许去收集盐,但是纳瓦霍人也允许女人去。根据传说,祖尼人起初也是允许女人去的,但是由于他们对待这一使命的轻率冒犯了盐之女神,盐的供给开始消失,所以他们改变了这一习俗,只允许男人参加。整个祖尼人群体都祈祷寻盐远征队安全归来。当这些人归来时,每一位盐之收集者的伯母或婶子就会用丝兰皂清洗他的头和身体。
美洲的历史可以说是一部连绵不断为盐而战的战争史。谁控制了盐,谁就会拥有权力。在欧洲人到达之前如此,美国内战之后仍然如此。
如同在意大利半岛那样,美洲大陆上所有伟大的文明中心都建立在能够获得盐的地方。印加人是盐的生产者,盐井就建在库斯科城外。在哥伦比亚,游牧部落也许是最先建立起永久性定居点的,因为他们需要盐,并且学会了如何制盐。他们的社会是围绕着天然盐水井建立起来的。奇布查族,一个生活在这一地区(后来成为现在的首都波哥大)的高地部落,成为一个占据支配地位的群体,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制盐者。另外一个令12世纪的心理学家能把性与盐联系在一起的例子是,奇布查族人中的盐主们通过一年两次戒绝性和盐的方式来向神祗表达敬意。
如同非洲一样,奇布查族人通过把盐水蒸发成锥形来制盐。为了适合多阶级的社会,不同等级的盐也被生产出来,从为富人生产的最白净的盐到为穷人生产的味道不佳的黑盐。所有天然的盐水泉都由修道院拥有。那些zipa依靠他们分配盐的能力进行统治。当西班牙人来临时,人们才了解到国王的权力,因为他们接管了盐水泉,并且宣布这些盐水泉是西班牙国王的财产,这样就毁灭了zipa的权威。
根据埃尔南·科尔特斯之征服这段编年史的作者贝尔纳尔·迪亚斯的说法,阿兹台克人以蒸发尿液的方式来制盐。一个洪都拉斯的部落把热棍插入海洋之中,然后刮下棍子上面的盐,这就像罗马人眼中的英国人制盐那样原始。更常见的是,天然泉的盐水被蒸发,或者沙漠盐床以撒哈拉的sebkha那样的方式被刮下,或者从海洋的边缘搜罗出海盐。
阿兹台克人通过军事力量控制了盐的路线,比如说获得盐的Tlxalacaltecas,既而得以藐视他们的敌人。威廉·普雷斯科特在其1819年出版的经典著作《墨西哥征服史》一书中描述了阿兹台克人从他们的属民那里接受贡品的情况:“2000块非常白净的盐,是在模子里提炼出来的,只用于墨西哥贵族的消费。”
西班牙人通过接管被他们征服的土著人的盐场而获得了权力。科尔特斯来自西班牙南部,那里离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盐场都不远,他熟知有关盐的权力与政治,满怀钦羡地观察了Tlatoque人如何保持他们的独立,如何通过戒盐来避免阿兹台克人的压迫。“他们不吃盐,因为在他们的土地上没有盐。”他这样写道,而且与英国人相同的是,这族人也害怕对盐产生依赖。
有关玛雅人生产盐的最早证据可以追溯到大约公元前1000年,但是在墨西哥非玛雅人居住区(比如瓦哈卡)发现了更早的盐场遗迹。声称是盐导致了伟大的玛雅文明的盛衰也许有点夸张,然而,玛雅文明的确是由于盐的生产和盐的贸易繁盛起来的,尽管连绵不断地爆发了控制盐资源的战争,它依然繁荣了起来。而当欧洲人来临时,玛雅文明已经处于衰退状态,它的一个主要标志就是盐贸易活动的衰弱。
玛雅人的世界从尤卡坦半岛延伸到如今墨西哥的恰帕斯州,并且跨越到危地马拉。当16世纪初埃尔南·科尔特斯首次来到尤卡坦半岛时,他发现玛雅人拥有庞大的盐产业和广泛的贸易,贸易的范围不仅包括盐,而且还包括腌制品,比如说咸鱼和经过加工的皮革等。
玛雅人把盐作为药品与一种牛至属植物、xul树叶混合在一起用于控制生育,用油治疗癫痫症,用蜂蜜来减轻生孩子时的疼痛,蜂蜜还被用于与生育和死亡相关的仪式。
在尤卡坦半岛,至少在2000年前,盐就是利用太阳能蒸发生产出来的,这意味着美洲土著利用太阳能蒸发生产海盐的时间至少与欧洲人同样悠久。玛雅人还懂得如何从植物中提炼盐,虽然植物盐通常是氯化钾,而不是氯化钠。他们会烧掉植物、特定种类的棕榈叶和绿草,把它们的灰烬浸泡在盐水之中,然后蒸发掉。这一技术是由那些遍布美洲和非洲,居住在森林中,与世隔绝的人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
恰帕斯的拉坎顿(Lacandon)部落是一个在文化上非常独特的玛雅人群体,他们居住在热带雨林之中,自给自足地生活,与世隔绝。不过不幸的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成了墨西哥与危地马拉的边界。他们通过焚烧特种棕榈叶来制盐,并且把这种盐作为货币来使用。拉坎顿部落中的人穿着白色长袍,划着独木舟在热带雨林的河流中穿行,过着不受干扰和宁静的生活,一直到20世纪,当现代墨西哥和危地马拉政府对穿过拉坎顿森林的国际边界比较关注后,这种生活方式才逐渐终结。从军事方面来看,边境因为这片森林很难防守。而对于部分拉坎顿人来说,这片森林却是财富之源,他们把硬木树卖给木材公司,来维持自己的生计。随着森林的消失,部落开始丧失传统和自我满足感。由于原木公司向他们提供了食盐,拉坎顿人已经不再焚烧棕榈叶。
拉孔考迪亚(La Concordia)城及其周边的盐场因为一座大坝而在20世纪70年代被淹没了,如今沉于湖底,这是一个典型的恰帕斯玛雅人的文化毁灭。根据丹麦人类学家范斯·布罗姆(他曾经在20世纪20~40年代进行过有关玛雅文化的探险)的说法,该遗址有玛雅高地独一无二的盐场,在那里,盐水通过树干上的槽渠,从泉水中分流到浅浅的石锅里用太阳能蒸发,与夏威夷使用石碗的技术方法类似。
拉孔考迪亚城的居民们在蒸发锅里放入芦苇,它往往被做成六角星状。如果足够浓稠,芦苇上将形成结晶,而制盐者把这种闪闪发光的白色装饰品作为宗教的供奉物出售。一直到布罗姆的时代,玛雅人都还把这些供奉物带到天主教的教堂之中。
巧合的是,
柴郡的盐工们有着相似的传统。在圣诞节期间,他们把树枝放在蒸发锅里一直到盐在上面结晶,看起来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然后,他们就把这些看似落满雪霜的树枝带回家去用于圣诞装饰。
西班牙人的来临不仅意味着一种控制盐的新权力,而且意味着工业用盐需求的巨大增长。西班牙人引入了需要喂盐的牛群,而这些牛的皮革在繁荣的制革行业中也要用盐进行加工处理。受到贵金属提炼的诱惑,西班牙人在16世纪中叶的墨西哥发明了采银的天井工艺。在这种工艺中,要用盐将银从矿石中剥离,因为盐里含有的钠会提取杂质。用天井工艺采银需要大量的盐,所以西班牙人在邻近银矿的地方建造了大规模的盐场。
尤卡坦半岛拥有一种特别适于制盐的气候,并且在地理上也特别适于对外贸易,因为它邻近加勒比和中美洲,所以它是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前美洲最大的产盐地,而当西班牙人占领之后也仍然保持着制盐业的领先地位。
西班牙人无法在尤卡坦半岛找到贵金属的储藏,于是他们转向尤卡坦半岛的盐场以寻获国家税收,西班牙王室因此设置了各种各样的盐税。但是,盐价由此变得十分昂贵,无法在古巴与英国盐展开竞争。而古巴是西班牙的一个殖民地,所以它一直是西班牙的市场。但是19世纪有一段时期,当尤卡坦半岛的盐通过利物浦港口出口到英国时,盐价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英国人初次登上美洲大陆是在北方的纽芬兰,他们在那里捕获鳕鱼,然后又在南方的加勒比登陆,在那里获得了盐,这是他们加工鳕鱼必备的条件。当这两处的殖民人口达到了一个可观的数量后,他们才把美洲看做是一个出售利物浦盐的市场。
对于英国海军舰队司令来说,缺少海盐的解决办法是用战争或者外交手段获得能够产盐的地方。葡萄牙既拥有海盐,又有一支重要的捕鱼船队,但是需要保护,尤其是要避免法国人夺取他们的船只。因此英国与葡萄牙结成联盟,由英国为葡萄牙提供海军保护以保护它的海盐。
葡萄牙联盟从英国获得了进入佛得角群岛的通道,在那里,英国船只能在去北美洲鳕鱼场的半途或多或少地用海盐填满他们的货舱。位于多岛屿的海东侧的岛屿:马伊奥(Maio)、博阿维斯塔(Boa Vista)和萨尔(Sal,意思是盐),拥有许多含有浓厚盐水的沼泽地,17世纪,葡萄牙授予英国人单独利用马伊奥和博阿维斯塔盐沼泽地的权利。
英国船只只能在11月到次年7月之间制盐,即在夏天的暴雨冲毁盐水之前完成。这些船只通常在1月份去美洲的途中,在马伊奥(称之为“五月岛”)附近抛锚。水手们划着他们的汽艇经由不到200码的水路到达宽阔的海滩。在海滩的后面有一个盐沼泽地,那里有1英里的水塘,盐水深度约为8英寸。水手们必须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刮下足够的盐结晶来填满船舱。有时,早来的雨季会迫使他们离开,有些船只不得不去博阿维斯塔,因为他们发现,已经有太多的船队成员在马伊奥工作。不过博阿维斯塔的盐水太稀薄,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结晶,并且泊位更远,水手们要划上1英里才能把盐带到大船上。
但是海盐的价值使满满一船盐足以抵得上整条船的劳动力和船上全体员工几个月的工资报酬。
在17世纪和18世纪,欧洲列强正在为加勒比群岛展开激烈争夺,加勒比群岛上生长着大量的甘蔗,英国人、荷兰人、瑞典人和丹麦人也在寻找那些类似于佛得角群岛带有内陆盐沼泽地的岛屿。
1568年,在荷兰亲王威廉的领导下,荷兰人开始了一场长达80年的反抗西班牙人的独立斗争,这场斗争使西班牙断绝了对荷兰的供盐。但是在美洲,荷兰人悄悄地在阿拉亚的委内瑞拉海岸靠了岸,阿拉亚是一个炎热而荒凉的泻湖长达80英里,荷兰人从这里窃取着西班牙的盐,海滩上加勒比的海水被蒸发成厚厚的白色硬壳。荷兰人还从附近的安的列斯群岛获得盐。
被称为“托尔图加”或“盐托尔图加”(如今是委内瑞拉的一部分)的地区内,英国人在另外一个小岛上从西班牙人那里非法积聚盐。他们还在安圭拉岛和特克斯群岛制盐,特克斯群岛距离北美洲很近,而北美洲有鳕鱼场。于是英国人会在某个盐岛上停留,比如说在佛得角,水手们刮下盐,然后装满他们的船舱,航行到新英格兰、新斯科舍或者纽芬兰岛。
出于对敌人的战船以及海盗的恐惧,盐船都是在护卫下航行的,在欧洲也是这样。当盐被装入船舱后,由许多不同国家组成的庞大武装舰队就停泊在乐克瓦西克。水手们上岸时,不允许他们携带武器,因为如果有两个不同国家的护卫者同时抵达,一场港口混战就会变成一场陆地战争,何况英国
水手与荷兰水手之间还怀有敌意。
当冬天结束时,由几十艘英国船只组成的舰队,在战舰的护卫下,将在巴巴多斯会合。在那里,他们将合并成一只庞大的舰队并且选出一位指挥官,然后前往某一个盐岛,通常是托尔图加,而船上的成员们要为装满整船的盐忙活上几个月时间。如果舰队过于庞大,或者这一年的气候较为湿润,就可能没有足够的盐来装满所有的船舱,并且由于他们只是临时被安排在一起的,所以相互之间会展开竞争,飞快地完成工作,每一艘船都试图获得满舱的货物。然后大家一起向北航行,直到危险已经解除,尤其是避开了西班牙人的侵袭后,每一艘船都会开足马力,扬帆航行。
1684年,当百慕大群岛(该群岛在距1684年约150多年前被英国人首次发现)最终成为英国殖民地时,第一任总督得到的指令是“加紧耙盐”。向美洲殖民地航行的英国船只,可以在离北美洲海岸约600英里之遥的大西洋中的小岛群停留,并且为渔场挖凿海盐。这是百慕大发展生产能力的一个机会。
但是百慕大的气候对于海盐的成功生产来说并不合适,温度和阳光均达不到要求。而它真正拥有的资源是雪松,因此百慕大人(大多数最初是来自英国德文郡的水手)用雪松建造了小而快的单桅帆船。在18世纪初新英格兰的渔民们发明纵帆船前,百慕大的单桅帆船(船上只有一根桅杆,其风帆展开面极大)被认为是最快和最好的有帆船只,在速度上能超越任何海军。这些单桅帆船支配着加勒比殖民地与北美洲殖民地之间的贸易,甚至用于利物浦与西非的贸易。
在加勒比,运到北美洲的主要货物(比食糖、糖蜜或者朗姆酒吨位更大的货物)是盐。而从北美洲运送到加勒比的主要货物则是腌鳕鱼,这是在蔗糖种植园中干活的奴隶们的日常食品。
在巴哈马群岛南部像链条一样展开的岛群中,有些岛屿被称为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耙盐者在链条的内部发现了一些拥有暗黑色湖泊的小岛屿。在大伊纳瓜岛、特克斯和南凯科斯群岛以及索尔特岛(Salt Cay)都有一些带咸味的内陆湖,这些湖非常适于制盐。由于哥伦布以及他的西班牙后继者们已经消灭了土著人口,所以这些人烟稀少、鲜有人住的岛屿很容易就能转化成制盐中心。
大伊纳瓜岛上的盐首先是被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耙走的。在西班牙人杀死仅存的少数土著部落居民后,该岛就成了无人居住的岛屿,来自各个国家的水手都会在此停留并且装载他们的船只。西班牙人把这个岛屿称为叶纳瓜(Enagua),意思是“在水中”。1803年,来自百慕大的耙盐者建造了一个小城镇,叫做马修镇,它位于一个盐水塘旁边,那里居于岛屿的一端,平坦而长满杂草。
首先来到的是耙盐者,他们只是刮下盐水塘边缘已经蒸发结晶的那部分。船上的成员们会在岛上停留几个月的时间,有时甚至长达一年,当船长和三四个奴隶去航行并捕捉海龟时,或者从遇难沉底的船只上搜寻可用之物,与海盗或者其他岛屿上的居住者进行贸易时,其他人的工作就是在此收集海盐。
18世纪时的一位百慕大总督抱怨说:“凯科斯群岛的贸易在使服务者成为凶残的掠夺者方面大为成功,因为这里有许多挖凿、抢劫和从船只残骸中捞取意外之财的机会。”他还注意到,岛上存在着这样的现象:当自由的水手们在收集海盐时,奴隶们被派出去抢劫。于是这位总督写道:“黑奴们学会了如何公开和私下地进行偷窃。”
几个月之后,当船长以及他的奴隶们完成了获利颇丰的海上冒险时,他们返回岛屿,接上留在岛屿上的其他成员,带着满舱的海盐去北美洲殖民地出售。
来源:千龙新闻网